(邱林根/文)
我家备有一包天然的茶叶,是多年前谷雨时分上山采摘的,置于热锅中手筛而成。日前与友人品茶,把它从箱底拿了出来,用两只手指拈起几片,发现卷叶生机依旧,春意盎然,再放入杯中煮水沏成茶,杯内碧如美玉,绿叶轻舒,热雾漂浮,无处不显示出强烈的生的信息和生的意志。禅语云“枯木龙吟”如枯了的木头遇风尚作龙吟一样,这触人心、动人魄的禅意就尽在这杯茶中了。
古风盛行以茶论禅,贵在茶禅一致,诠释的是同一种兴味。茶有三味,饱含着真正生命的意义,也就是禅的生命。空山幽谷,湿雾萦足,打水取薪,煮水沏茶,这全部过程尽散发着生命的气息,在如此安详的环境之下,在见到了生命的同时,又怎能不令人去怜悯生命呢?
《日本禅师录》有一典故,一名山僧到宗旦大师处参禅,采了一枝白色的山茶花让宗旦寺内的小和尚转给宗旦大师,不料小和尚足不择路,弄坏了花朵,花瓣尽散落于地。宗旦大师闻讯马上请山僧先入茶房品茶。进到茶房内,山僧发现花龛内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树枝,原先饱满的花蕾已无影无踪,而在树枝下,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洁白的落英,山僧当时即为这惜花怜花之心感动不已,宗旦那真正的禅心使片片落英甚至比长在枝上附于苞上时更显得生机勃勃。品茶时也一样,绿叶于杯水中浮动,怀安详之爱心去细细品味,叶真比乍见时的嫩绿鲜活更显生命力,此时的一杯茶已非简单之茶,而是包罗万象,自有无穷的意味在。
茶与禅的渊源已无法细述,但真正的在于茶禅的相通,在于善待生命,在于珍惜青春的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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